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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上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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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妈总是这样滥用同情心,可她习惯了事事听妈的,爸死后更不敢违逆,一时没有说话。 “他那么对你当然可气,可回头一想,为这点钱坐三年牢,以后怎
妈总是这样滥用同情心,可她习惯了事事听妈的,爸死后更不敢违逆,一时没有说话。
“他那么对你当然可气,可回头一想,为这点钱坐三年牢,以后怎么做人!我看你昨天也是可怜他的,不然就不跟你说了。”
乐玲没了辙,“我没什么,可这能行吗?”
“你就别去了,我去。就当做件好事,积点德,找那个老刘说说,顺便带点菜。”
妈把米淘了,放到电饭锅里插上电,进来开了橱门,弯腰翻着。
“那件墨绿的就挺好。”她忍不住提醒。
“老了穿什么都不好了。”妈关上橱门,去了卫生间。乐玲以为妈穿好还要进来,很久,听见门砰的响了一下,出去一看,桌上的电饭锅亮着指示灯,门口放着妈断了一根褡绊的拖鞋,妈已经走了。
屋子寂静得可怕,桌上堆得满满的辣酱、豆豉、剩菜,墙上挂的镜子里是她依然青肿的脸,镜子边上是一串串的电话号码,叫水叫煤气,送米卖鸡蛋……最底下的一个号码,是妈初中同学的,有一阵老打电话来,说丈夫怎么怎么不好。她不想看下去,回到那朵刚开的月季前。
一只鸟飞过去,啁啾着叫了一声。
她仰头去看,明明在自己家里,为什么像只孤雁?妈不在,这儿更像自己的家。她懒洋洋地盘起腿坐到藤椅上,手里空空的,很想抽支烟。可她现在绝不敢在抽屉里藏一包烟。妈会发现。她不是十几二十几的时候了,不会为一包烟一个不称妈心的男朋友,再离家出走了。
她享受着妈不在的时刻,对妈的管束却并不怀恨。连那个抢了她、打了她的人她也不恨。难道她不会恨吗?是她的血液里没有恨的因子?首先妈的血液里就没有恨的因子?可她知道妈是恨的,恨当初轻率地嫁给一个西北男人,一辈子没有共同语言,在西北不是西北人,在这儿不是这儿的人,跟每个遇到的人解释她们西北的房子很大,冬天有暖气,就是空气不好,干燥。要说干燥那么多年也习惯了,还是舍不下这里吧。隔着时空,她听到妈如同站在课堂上充满感情的声音,老刘,那个年长的警察会耐心听她说,还会表扬她普通话说得好,心好,为人善良,让妈高兴地大笑,看妈回来心满意足的神情就能知道。
只是妈带回来的消息又让她们沉默了。
“老刘说,这个情可不能求,还是要判,至少三年。”
她深感无力改变这个人的命运,劝妈算了,反正也帮过他了,随他去吧!
妈说的却是:“上次妮娜说要给你介绍男朋友呢,有这么一劫,好心有好报,说不定你的姻缘要来了。”
秋末,妮娜带他们去杭州玩,看见有青海藏民族文化展,她要进去看,一说,大家都进去了。
乐玲先还走在头上,转到彩陶馆,在一个水罐前多看了两眼,落到了后面。心里想着赶紧追上去,看见一个坛子,就像在召唤她,不禁又停下来看了。
也说不出为什么,这小小的只有拳头大的土黄的坛子像两只合起来的手,有什么东西被包在了手的中间。
有人对着这个坛子举起相机,发出一串悦耳的咔嚓声。她羡慕挂着单反相机世界各地到处走的女孩,对这专心摄影的男人却只有敬佩,他太像职业摄影师了。直到他拍完照,朝她笑了笑,恍然发现他们坐一辆车来的。
“这些坛子装婴儿的。”他耳语似的低声说。
她听了一震,看边上的标签(先前怎么压根儿就没注意),果然写着“婴儿瓮棺”。
“有的底上还有孔,据说可以让灵魂自由地出入。”
“有吗?”她又是一震。
“那边就有一个。”
“真的呢。”她和他一起低下头凝视。看呆了似的,他不看了,她还在恍惚。
“想什么呢?”他问。
“想,要是我自己的灵魂怎么在这个坛子里自由出入。”她就像在西北的大学里即兴发言似地说。
他流露出些微的诧异,“你和古物还真有感应啊。”
就像对她突然刮目相看,把她带到一只三条腿的陶器跟前,说这个叫“鬲”,从前没有锅灶,用鬲在火上烧东西,古人真是聪明,质朴,爱美。听了他的介绍,她也觉得这三条腿的器物还真是既合用,又美观。在彩陶馆出口那儿,竖着一块挺大的画板,他叫她过去,指着上面的演变图告诉她鸟形怎么在时间流逝中被一点点抽掉具体的部位,先是头,然后脖颈、爪子,直至躯体,连翅膀也简化成弯曲的两撇,她惊叹,“光看这两撇哪儿想得到是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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